[授权翻译][哼花] 欢乐满人间（The meaning of what happiness is）
第三章
Adam一下子跌坐在咨询室里他旁边的椅子上，揉着脸以保持清醒。
“你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啊？”Jordan问道。
“感觉已经是好多年以前了，”Adam可怜巴巴地说。然后他想了一下：“星期六。”他清了清嗓子，转向Jordan，“谢谢。”
他圆圆的棕色眼睛显得非常真诚，这真是太糟糕了。Jordan回答：“别客气。”
“你可以回家了，”Adam向后仰把头靠在墙上，叹了口气，“一会儿我可以叫出租车，没关系的。”
Jordan耸了耸肩。
Adam说：“你不用帮我的。”
“我愿意。我喜欢猫，”Jordan说了谎，以免说出“我喜欢你”。不过这很值得，因为Adam的面部表情放松了，仿佛这就是Jordan是个好人的确认证明。说真的，如果这能证明什么的话，那只能说明Jordan是个大坏蛋。“所以我愿意等等。”
Adam看上去被Jordan说话时坚决的语气惊到了，他好像想说点什么，然而只是在座位上扭动了一下。不过很快他就又转过身来面对着Jordan。
“我们两周之前才搬过来，”Adam再次说。我们。他是指那只猫。Jordan意识到，而不是什么隐藏着的另一半。“你是Henderson对吧？”现在没有猫来打扰他们了，显然Adam觉得这是个聊天的好时候，“有时候我会收到给你的信。”
“是吗？”Jordan有些吃惊，“你怎么知道的？我只说过我是你的邻居。咱们这一层有13个人呢。”
Adam笑了，简直太美妙了，“其他人我都见过，”他得意洋洋地扬起眉毛。
Jordan向前弯着腰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。他想要打破他们眼神的连接，不过不知怎么这没有发生。
“来这儿两周了？”他说道，也算是换个话题。
“是啊。我升职了。”这句话应该让他很自豪的，然而他听上去只是显得更疲倦了。“我简直忙得四脚朝天，”他解释说，“明天我们和批发商有个很重要的会，这件事可真要命。”他指了指宠物医院的问询处，而柜台里的咨询人员垂下了眼神，假装自己并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谈话中。
“猫都是混蛋。”Jordan不小心地说了出来。他想要收回这句话，但Adam笑了起来，轻松了些，然后把手指又捂在脸上。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。
时间过得十分漫长。Jordan连表都不想看，他不想知道指针走得有多慢。他累得眼睛都疼了，但Adam倒在他的肩膀上的事实让他心跳加速。他在Alberto从咨询室后面走出来叫他们的时候突然一动，清醒了过来。
“坏消息，”Alberto说，“不过也是好消息。”
“先说坏的，”Jordan提议到，他看到Adam手抱上头有点过于用力地拽着自己的头发。在他能阻止自己之前，他举起手搭在Adam的肩膀背后，轻轻捏着他的脖颈。他希望这能让他的肩膀放松下来。但是，Adam向后仰靠着他的手叹了口气，这就超出他的期望了。
“他的这个位置肯定堵了什么东西，”Alberto举起一张X光片对着光，“这儿，你能看到，”他指着一团灰色的阴影，仿佛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是可以看清的，“我的职业猜测——按经验判断——那可能是一只袜子。”
Adam呛了一下。他的肩膀再次紧绷了起来，直到Jordan把手放那里。“一只袜子？”
“是的，”Alberto欢快地说，“非常有可能是袜子。如果你在宠物医院呆了足够久的话，你就会知道这是猫咪最喜欢的抗议方式之一。”
“抗议？”Adam重复。然后他呻吟了一声。Jordan在Adam的脑袋向后一沉的时候接住了他。“我一直在工作，”他解释道，“半夜也是，周末也是。Milly总是很孤单。”
“这就是那种——”Alberto张嘴说道，不过在Jordan的死亡凝视下打住了，“我是说。这是可以理解的。如果我们能让他今天晚上留在这儿，早晨给他做手术，下午他就能回家了。”
“下午什么时候？”Adam追问。
“哦，好问题。5点之前最好了，那之后就有点麻烦了，文件啊，喂食啊，还有——”
“我得加班到晚上，”Adam有点恼火地说，“你能不能－”
“我可以，”Jordan打断了他，让自己都感到惊讶，“我可以5点之前来接他。”
突然一阵沉默降临，Adam震惊地看着他，Alberto看上去倒是非常开心。
“太好了！”他宣布，“我来给他登记一下…我还需要他的保险信息，你能跟我来一下吗？”
看起来Adam本来是要跟他走的，不过他却看向了Jordan。Jordan意识到他的手仍然捏着Adam的脖子，而这太迟了。Adam的脖子立刻变得温暖了。
“你不用这样的，”Adam低声说，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，不过Jordan摁住了他的肩膀。Jordan琢磨着Adam对于被触碰的良好接受是不是他想象出来的。被Jordan触碰。想象着他的这些轻微的呼吸，是不是让整个历险都有了价值？他是不是好像主动迎上了Jordan的手掌？
“没关系，”Jordan保证。这是真的。Jordan甚至愿意和这只狂躁的捣蛋猫共处一整个下午；在此刻为了Adam什么都行。“我先去车里。”然后他就离开了。
他们安静地开车回家，相对的安静，因为没有了那个毛茸茸的小魔鬼刺耳的尖叫。Jordan觉得自己应该为Milly感到抱歉，毕竟结果显示他确实病了。当然他没有。
“呃，”Adam在车子停下的时候说，“我猜…我不知道明天开完会我几点才能回家。从7点到午夜都有可能。”他挠了挠后脑勺，“所以，”他看向Jordan，然后在他们走近电梯的时候将目光转回地面，“我最好给你一些Milly的东西。一点猫粮，他的食盆，毯子，什么的。”
他的毯子？Jordan琢磨着。好吧。
“当然，”他回答，电梯停在了他们的楼层。
“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，”Adam有些无助地说，打开他房门的锁。
“那就别客气了，”Jordan提议道，而当他朝Adam笑的时候，他很欣慰能得到一个小小的温柔的笑容作为回应。瞬间这些就都值了。
你什么时候开始为一个可爱的男人违背原则了？他在Adam推开门的时候问自己。发生了啥？
Adam在厨房里犹豫了一下。“我待客之道都哪儿去了？”他半开玩笑地说，“要茶吗？”他问道。
Jordan耸了耸肩，为什么不呢？
Adam满意地哼了一声，转身到他的碗橱里翻找着——把两个马克杯放到Jordan身旁的台子上。然后他停下了动作，看了Jordan好一阵。
“嘿，”他说，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…”
“不介意什么？”
一个狡猾的坏笑在Adam的脸上绽开。然后他把一瓶威士忌放在桌子上。
“呃。这个不是茶，”Jordan傻乎乎地说。有点晚了。或者是太早了——他也没法判断了。
“不是，”Adam有点害羞地说。他顿了一下，然后开始打开酒瓶塞，给两个杯子里都倒了不少。“但是我觉得我更需要这个。”
那不就是只猫么。Jordan想。不过无论如何他们都举起杯子碰了碰。
Adam一口就把他的酒都喝干了，在猛地放下杯子的时候咳嗽着。“哇哦，”他边吐气边说。
Jordan觉得自己会比这个强点，但酒精沿着他的喉咙一直烧到胃里，他的胃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一直感觉怪怪的。在可怕的一瞬间里，他担心他会不会把酒吐出来。不过他忍住了。
Adam渐渐地恢复了平静，不过他还在微微地笑着。Jordan能看到他已经处在精疲力尽的边缘，不过他自己也差不多了。
“我累死了，”Adam承认道，手揉着脸，向上捋着头发——他眼睛周围的皱纹一下子变多了，“所以我觉得这么点酒就够我喝醉了。”他举起马克杯眯着眼睛看看里面，仿佛要确定还有没有剩的。然后然后他把杯子放了回去，Jordan看见他的舌头舔了舔杯子边沿的内侧，他狠狠地吞咽了一下，移开了眼神。
“我也是，”Jordan心不在焉地附和，决心在自己的身体冷静下来之前都不看回去。
“是啊，”Adam叹了口气，“至少如果我喝醉了，我也许就不会为Milly那么难过了。不过我也可能会跑偏，做点什么蠢事。”
“比如什么？”Jordan问，对Adam的语气和他眼睛里奇怪的坚定有点惊慌。
“比如这个，”Adam说，然后他把Jordan拉向自己，吻了他。
评论(5)